今年年初，國內多家航司相繼宣布調整客票退改規則，包括擴大客票免費退改范圍、放寬因病退改規則等，備受社會關注。然而2月初，《中國消費者報》江西記者站卻接到了江西省萍鄉市陳先生的投訴，稱“國航退改規則告知不清，收費政策不合理，給他和孩子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和困擾”。

出行前收到值機提醒

陳先生的女兒小陳在德國留學。2023年8月19日，她花費5922元購買了法蘭克福至上海的往返機票（客票號：999—2435808482），航班號分別為CA936（當地時間2023年12月21日起飛）和CA935（當地時間2024年01月20日起飛）。

2023年11月底，陳先生的父親突然去世，遠在異國他鄉的孫女小陳急需提前回國奔喪，遂于11月29日致電國航客服，咨詢有關此次往返票務的退票問題。陳先生告訴記者，國航客服人員在明確知曉孩子將不使用第一程航班的情況下，并未告知無法繼續使用返程航班。因此，孩子就另外購買了一張單程機票回國，準備在返回德國時再乘坐原來預訂的第二程航班。

2024年1月18日，就在小陳準備返回德國繼續求學的前兩天，她還收到了國航APP的通知提醒：“可為1月20日的航班進行值機操作。”但出人意料的是，小陳在收到提醒后，立即登錄APP進行操作，卻發現無法進行值機，遂致電國航客服咨詢。直到此時，她才被告知，“無法使用第二程航班，需要將往返機票改簽為單程機票，并支付機票差價及改簽手續費共計3260元”。

因急于返回德國繼續求學，小陳無奈地支付了3260元的費用。但在寫給《中國消費者報》的投訴信中，她強烈質疑這筆占票款總額比例高達55%的費用的合理性。小陳認為，國航未在購票過程中明確告知在第一程機票（法蘭克福—上海）未使用的情況下無法使用第二程機票（上海—法蘭克福），且客服人員答復口徑不一，導致她對國航規定產生疑慮，在退票和往返客票的使用上未獲得到位的幫助。此外，在2024年1月18日14時支付改簽費用前，她在國航APP的個人行程管理頁面中，仍然能夠查詢到1月20日飛往法蘭克福的行程，在“無效票”頁面中也無任何顯示，說明國航未及時告知機票狀態變更，導致她誤以為機票仍有效，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。

多次與國航交涉無果

陳先生告訴記者，事情發生后，他和孩子曾多次聯系國航客服，但國航始終拒絕承認錯誤，致使他們的合理訴求始終無法得到滿足。

2023年11月29日，小陳首次致電國航客服咨詢退票事宜，與其通話的男客服表示：“可以對第一程航班進行退票，并繼續使用第二程航班，可通過國航APP進行操作。”此后，小陳發現無法在APP上完成操作便再次致電。這次接電話的女客服表示，無法對第一程航班進行退票，并轉接至另一客服解答……最終，小陳未對該客票進行任何操作，也未被告知在第一程航班未使用的情況下無法使用第二程。

2024年1月18日，小陳收到國航APP值機通知后發現無法進行線上值機，遂再次致電國航客服。此次通話中，客服明確表示小陳的第二程航班已經失效，需要支付機票差價以及改簽費用才能繼續使用。小陳對此表示不認可，并描述了此前與國航客服的通話大意。客服表示需先對通話錄音進行核實。核實完畢后，客服回電表示，2023年11月29日通話中同事之所以說第二程能繼續使用，是因為小陳表述的機票信息不清導致客服理解錯誤，因此國航不需為此負責，小陳仍需支付改簽費用。

1月18日晚間，陳先生撥打國航客服電話進行投訴。接線員說：“按國航程序只能這樣處理。”第二天，陳先生又致電中國民航12326投訴，答復為“十個工作日進行回復”。1月24日，國航正式回復陳先生，表示不接受投訴請求。

無奈，2024年2月初，陳先生向《中國消費者報》江西記者站和北京市消費者協會投訴。

國航堅稱“處置無責”

在陳先生提供的國航正式回復中，記者看到，國航稱，“經核實，旅客2023年11月29日致電我司，表示自己買了兩張客票，訂在了一起，詢問能否操作退款。座席告知可以，并解釋因旅客購買國航往返機票，如果提交退款，需使用第一段后再退第二段或者一起提交自愿退款，無法在未使用情況下退任意單段行程，座席解釋無責”“成都中心座席將核實結果告知旅客，旅客需要改簽，只能按照自愿收取費用。旅客轉而投訴國航APP購票時沒有提示客票按照順序使用的情況，座席解釋在勾選‘已閱讀’時，有國航運總規定展示，旅客可自行查詢。最終旅客自愿操作改簽，座席口述告知使用規定，處置無責”。

據此，國航得出的結論為：“我司于1月24日針對旅客投訴進行回復，再次解釋旅客購票時國航APP有明確運總展示，客票必須按照順序使用。但旅客不認可，并表示自己的客票是有效的，在旅客沒有使用第一段行程時，航司為何不主動提醒旅客后續改簽情況，而是需要旅客自行聯系航司確認，認為航司服務不到位。中心座席已正常解釋，客票在有效期內退改簽屬于旅客自身意愿，航司不會進行干涉。如有退改簽訴求，旅客可致電航司確認。旅客不接受，堅持要求航司退還改簽費用，已婉拒訴求。未能與旅客達成和解。”

●律師觀點

國航應該擔責

2月20日，江西省消保委律師團團長、江西求正沃德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王新華就此接受了《中國消費者報》記者的采訪。王新華律師表示，一般情況下，消費者在購票網站或航空公司購買往返機票時，票價頁面一般會有“若您未乘坐前段航班，則存在后段航班無法登機風險”“請注意，機票須按照順序使用”等提醒字樣，不過，這些提示有時并不明顯。若售票方未履行告知義務，既沒有明確機票使用規則，也沒有明確提醒去程不乘坐、返程就作廢的內容，那么由此造成的責任，就應由售票方承擔。本案中，消費者致電國航客服詢問往返機票的退改事宜時，客服的回復是否妥當，具體應對通話錄音進行核實。但不管是什么情況，消費者1月18日仍然收到了國航APP的值機提醒，且能夠查詢到1月20日飛往法蘭克福的行程，在“無效票”頁面中也無任何顯示，確實是誤導了消費者，使其誤以為機票仍有效，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，國航必須承擔因此造成的損失。

同日，陳先生致電本報記者，稱在北京市消費者協會等部門的協調下，國航已要求他提供陳父的死亡證明，稱可以以“特殊情況”為由申請退還改簽費用。